闻一多先生的一生可分为“诗人时期”、“学者时期”和“战士时期”,1930年8月,当他来到青岛的国立皇冠9393体育平台任教时,正是他从诗人的闻一多向学者的闻一多转向的过渡期。然而,他无法真正让诗歌从身边立刻走,闻一多先生在青岛的日子,依然是诗意盎然的。
青岛清爽宜人的海洋气候和绮丽秀美的海洋风光让生性爱海的闻一多备感适宜,而且与他同时执鞭山大的还有梁实秋等几个从创办新月书店起就在一起切磋诗艺相交甚深的朋友,这一切都让他平静的教书生活浸满诗意。由于青岛山路很多,闻一多备了好几根手杖,每逢去学校,他常常绕到鱼山路4号梁实秋的住处叫上他,两位老友慢慢策杖西行,一同上课去。
在这样快意的日子里,闻一多诗人的灵性得到了一定的修复,在山大的第一学期,自认“诗性淤塞”的他又写了退隐诗坛前的最后一首诗《奇迹》。《奇迹》是闻一多破例“旷”了两堂课,花了四天写成的。当时徐志摩正在上海办《诗刊》,《奇迹》就在《诗刊》的创刊号上发表,被徐志摩誉为“‘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奇迹”。除了自己写诗,闻一多还为陈梦家和方玮德合著的诗集《悔与回》写了诗论。甚而至于,为了给学生作示范,他还破天荒地写了他唯一的一篇写景散文《青岛》,当然这也是一篇诗情酣畅的散文。
他的爱诗还表现在对青年诗人的大力提携上。在山大这段时期,在他书房的书桌上,一左一右摆放着两桢学生照片,一个是追随他很久的陈梦家,一个便是他在山大的得意门生臧克家。闻一多时常对来访的客人介绍说:“我左有梦家,右有克家。”言下不胜得意之至。也许当此后埋首故纸堆一心学术时,他不必再为自己诗的灵魂的飘逝担忧了,因为他已经在臧克家等青年诗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的荣光,感受到了自己诗的生命的延续。